她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到战壕,满心欢喜地想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她,又是带着怎么样的恐惧无奈地死在了那里。
如今,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老管家默不作声地叹口气,提着灯笼转身欲走。
江淮却再此刻出声制止了他,声音低哑,喉头酸涩。
他没转身,咬着牙问道:“明叔,你说,今晚六六还会不会来?”
老管家怔了一下。
随即满脸悲悯。
江淮轻声说:“我饿了。”
老管家看得眼睛发酸,心口也发酸,酸得泛疼。
他柔声说道:“我让厨房给主子做点吃的,主子想吃什么。”
江淮却不回答,只是摇头,边摇头边哑声道:“我饿了,我好饿。”
他似乎很委屈,又似乎终于能够宣泄出胸腔憋了许久的悲痛绝望,他一直说一直说,说到嗓子哑了,说到声嘶力竭。
“我饿了。”
“我好饿。”
“我,好饿……”
可惜从此,凉夜再深,也无人为他捧来一碗热汤。
也再无人会问他那句,阿淮,你饿了吗。
从此。
直到永远。
四十七、飞鸟尽,良弓藏
“那后来呢?”小乞丐眼巴巴地问。
陆舜华温和地笑笑,说道:“没有后来了,这就是全部的故事。”
“将军没有去找姑娘吗?”
陆舜华说:“找了呀,但是没找到。那可是几万具尸体,她可能被丢进了青川河,可能被抓去祭了绝望崖,也可能变成傀儡身首异处,总之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