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陛下既然和倪山之子中了同一种毒,那若是倪山之子死得如此突然,陛下是不是也……
国师府,谢丞赫闻讯颔首,一言不发。
夜已经深了,他却毫无睡意,手持一柄烛台,缓步走向了祠堂。
祠堂灯火通明,常年燃香,那股味道已经入木三分,只消往那儿一探,就能嗅到一股叫人沉静的佛香。
别家祠堂供着家神和祖先,谢丞赫的祠堂供着的,则是沧州的乡亲们。
能记住名字的,他都写了牌位,记不住名字的,便以“沧州罹难众”代替。
烛台搁在供桌上,他伸手,熟稔地从桌布下取出一柄弯刀。
弯刀的刀鞘上镶嵌满了宝石,刀柄是用黄金铸成,这样的刀一眼望去便知道是天家物,刀刃粗钝,不宜使用。
谢丞赫跪了下来,将刀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一件件剥开衣服,颀长匀称的身材在烛火的照映下泛着光。
他是个文弱书生,没有一身腱子肉,甚至连李安淮也不如,可脱了好个胎,身上刚养出来的薄肉不嫌臃肿,也不干柴。
上肢的伤痕还没好全,皮肉的颜色仍不均匀,能清楚的辨认出哪一块是李安淮亲手挥棍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