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已深。
家家灯火通明。
黑屋里的小狗抱着自己的饭碗沉沉地睡了过去。
还真是狗不嫌家贫。
你把整个瀚海县翻来倒去一一数一下,还有比彭超当下更落魄的没有?
即便是那以乞讨为生的吉五,人家好歹还有个破庙拿来遮风挡雨不是?
可彭超呢?
他看了看头顶清晰可见的星辰,又瞅了瞅这烧焦霉味的破屋,略显欣慰地朝腿边那个小东西发笑。
“有个吃饭的碗就算有了家了是不是?你要求咋就这么得低呢?”
夜深风紧
小东西似乎感觉到有一点儿冷,微微朝彭超身前又拱了拱。
彭超所幸将其抱入怀中,盯着身旁那个碗和不远处的针灸布偶,对熟睡的小狗说起了心里话:
“这套碗是我俩成家那年一起去陶窑里面买的新货。每日里端端洗洗,碗边难免有些磕碰。我记得当时我俩先买了三个,戏说够三口人用就行了。可没过几天就觉得太少,于是扭头又买了十个回来。整整十三个碗,没想到一来二去也就剩下这么一个了.....”
“那个布偶是我专磨医书,开拓新业务的时候她给我缝的。说白了,我就是个走村串巷给人看头疼脑热的赤脚郎中,哪会看什么大病啊。可是家总该养吧?那段时间听说富人迷上了针灸药疗,于是一门心思地埋头学了起来,央求着她给我做些扎针的道具。哪成想,道具做出来了,学下去的性子也磨没了,终究是扔在墙角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