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三月里刮风天的清晨,虽说时间尚早,他还躲在床上,起初他睡得很熟,继而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挺起身子。这时,他恼怒地叫了起来:“真该死,一定又在搞那一套了!”
一个外貌整洁、手脚勤快的女人从屋角站了起来,看她那副慌慌张张、战战兢兢的样子,他指的一定是她了。
“怎么!”克伦彻先生说着,探头到床外面找靴子,“你又在搞那一套了,是不是?”
用这句话作为第二次道早安之后,他拾起一只靴子,朝那女人扔了过去,作为第三次道早安。这是只沾满污泥的靴子。它可以说明和克伦彻先生有关的奇怪现象:他经常在银行下班时穿着干净的靴子回家,可是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靴子上却满是泥污。
克伦彻先生出来吃早餐时,气还没有全部消掉,他特别恨克伦彻太太做餐前祷告。
“贱货!你想干什么?又来了吗?”
他老婆解释说,她只是做一下“饭前祈祷”。
“别搞了!”克伦彻先生说着朝四周打量了一下,仿佛很想看到由于他老婆的祈祷,面包真的会不翼而飞似的,“我可不想让人祷告得没了房子没了家。我不能让人把我餐桌上的吃喝全都祷告掉。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