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偏及时苏醒过来,起身喊道:“停在那边的小屋旁。到地方了。”
他跟我们其他人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至于怎么走出这片林子、这片房子,他并不比一只关在茅房里的鸟儿知道得多,可他是头儿,他已经想好自己要干什么了。
他盯着昏暗月色之中的小木屋。那根本不是什么荷兰佬儿酒馆,可是就连欧文和弗雷德里克都没说半句废话,谁也不想跟他闹别扭。说实话,爷儿几个待的那地方叫布朗驿站,老家伙有几个儿子知道他们来错了地方,可谁也不说。他们都不敢跟爹作对。他们中大多数宁愿冒犯上帝也不愿意跟老爹作对,除了欧文,那是儿子们中间最虔诚的一个,也是最有主意的一个。可连欧文也是一脸茫然,这次进退两难的行动,半夜动手全是老爹的主意,不是他的,于是他跟其他人一样追随老爹,时刻准备着。
老家伙倒是很有把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底气十足。“为了事业,”他小声说,“下马,解开后面那两匹马。”人们照做。
夜色漆黑一片,却颇清爽。老家伙一跃而至马车后部,领着我们躲在一丛灌木后,往木屋里窥探。“绝对出其不意。”他说。
“你肯定知道这里是荷兰佬儿酒馆没错?”欧文问。
老家伙懒得理他。“我都闻到里面那股黑奴味儿了,”他说,“为主复仇,一举拿下。只用片刀,不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