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哼一声道:“老大,你简直就是被你那个老婆的枕头风吹得脑子都没了,你是读过书也在教书的,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你结婚什么年代,现在什么年代?你结婚都头十年地里了,那时候哪兴什么柜子橱子?你跟陶子结婚,我们家可是一分钱彩礼没少,她陪嫁的什么?几根破笤帚头子,几个暖水瓶子,我们也不计较,兄弟姊妹之间,怎么能这么算账?”
陈克思急道:“那以前没有现在有,就应该补。一碗水端平了。”
“不补!”老太太言辞铿锵,“前清的债能到民国补吗?民国的钱能在新中国用吗?你怎么越来越不明理。”
克思气鼓鼓地说:“娘,不补也行,这份子钱,我们给五百。”
“随你!”陈老太太气极,把抹布摔在桌子上,出屋了。
大兰子在门口见老太太,忙问:“干娘,怎么了这是,快到我家喝口水压压,刚才还好好的,是不是老大呀?将将看他在那儿猫着。”
“别跟我提他!”
“不提不提,”大兰子搀着老太太进屋,“这老大两口子,也是太好强。”
“好强没用!心强命不强。”
“春贵哥以前,”大兰子忙改口,“那个克思哥以前不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