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困难之外,神圣的统一性本身也消失了。想我们之所想的上帝与具有绝对、完美思想的上帝是什么关系?他在有限经验中变得有限、迷惑、盲目了吗?他同时还拥有在无限生活中的完美洞察力吗?他在有限中失去自我以至于不知道他是什么、他是谁了吗?或许他使自己在有限中筋疲力尽,所以有限便成为全部存在吗?但是如果他始终都拥有对于自身作为“一”和无限的完美知识的话,那么这种有限的幻象从根本上来说又是如何出现在完美的统一性和完美的灵光之中的呢?只要大写的无限性(the Infinite)被设想为在玩双面游戏,那么这些问题就无法得到回答。我们有一系列无法解释的幻象,还有一个在最奇异的形而上学的泥沼中同自己玩捉迷藏的无限。这种无限只是一种思辨的精神错乱的阴影。只要我们还想寻找有限与无限的一致性,那么这种困难就永远无法避免。如果我们想要避免全部思想和生活的毁灭,就必须考虑有限与无限之间的相互他异(mutual otherness)。
在我们接下来考察道德与宗教的关系时,同样也需要注意这种相互他异。泛神论不是一种宗教,而是一种前后不一致的哲学思辨。宗教强调有限和无限之间的相互他异,以此找到爱与服从之间的联系。爱与宗教都寻求统一,但是不是兼并或融合的统一,而是相互理解、相互同情的统一。如果人格的他异性被消除,那么这种统一也将消失。如果我们“混淆了这些人格”,那么任何追随上帝或者与上帝保持同一的可以理解的或者可欲的渴望也都将消失。在这一点上,神秘主义的语言是极为夸张的宗教诉求的表达,我们永远无法从字面上理解这些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