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着什么急呢?你还没有剃你的头呢。你不是觉得它好吗?现在轮到你自己你怎么倒不剃了呢?”
说着说着白蚂蚁就愤怒了,说到这里他想起了自己的头:
“啊,弄了半天你们都不剃这头,世界上就我自己成了这个头是不是?不是我这个头,现在你们还到不了这个地步还弄不懂为什么不是这种头而是其他什么头。不是说头型不统一不能上吊吗?怎么发明这种理论的人现在自己倒置他过去的理论于不顾了呢?你把我的头弄成这个样子,你把我的头弄得光秃秃的,现在你倒想带着乱七八糟的头提前溜走,别说大家不让你走,就是大家让你走,我也不能让你走,起码你得先赔了我的头!你现在说是上吊,但你这样做和独裁者下台之时携款逃跑有什么区别?我们的头都白剃了吗?”
公众的愤怒,个人的愤怒,一下缠住了六指,让六指想寻死上吊而不得。但问题是如果真不让六指上吊,我们又不承认他剃头匠的身份,他不就和我们一样了吗?当我们不阻挡六指的时候,六指还在我们之外我们对他这之外和由此给我们造成的损失感到无比的愤怒;现在我们阻挡六指,把六指超我们之外和多我们之外的东西给挡住和截住的时候,当我们把这个公鸡的翅膀给剪了和截了之后,他不就和我们一样是鹅了吗?“说不说,不说我们就吊死你!”这是我们过去的口号和手段,现在当我们改成了“说不说,不说我们就不让你上吊”时,六指也就无所谓六指头型也就无所谓头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