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德福跑进院子时,怒吼声、激烈的辩驳声从马院里升起,他爬在墙头上侧耳细听。到目前为止,再没有比这地方的寂静更使他吃惊的了。戈斯林准是用一只铁腕将他下属的激动声音捂住了。这时各种声音又迸发出来,而戈斯林本人的声音——往常显得四平八稳——压倒了别的声音、
戈斯林精通沙漠地区的各种方言土语,现在正用五六种语言来咒骂他的下属。———”
“你们没有把它拿回——你们给我说它不在那里,我偏说它就在那里,你们也知道,你们跟海边来的那些卑鄙的家伙磨牙时。把它扔到沙堆上了,要么稀里糊涂绑在马身上,半路里丢了——你们都睡得昏头昏脑,谁也没有注意到。啊,你们这些养的,骂你们我还嫌弄脏了我的嘴J好啦,都回去给我找回来,再没有什么可说的!”
“真主和先知之灵在上,你完全错怪了我们。绿洲上什么也没扔下,路上也不会丢。它就是不在那儿,这是千真万确的。”
“好一个‘千真万确’!你们这伙可怜的撒谎虫。你们也承认,这里的那位绅士只喝水,滴酒不沾,你们这些酒鬼!”
梅德福把身子从女墙上缩回来,放心地笑了。只不过是一箱毕雷矿泉水——丢了一箱——就使得这些大汉们大动肝火,闹得天翻地覆!这种虎头蛇尾的局面倒使梅德福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如果那个老成持重的戈斯林不惜在饮食供应上的这么一顶点小故障大发雷霆。那么他至少还有一颗豁达的心。这点鸡蒜皮的小事竟使得梅德福胡思乱想,真是荒唐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