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并不打算计较前事,宋皇后就索性卖个人情,猜测贺南风在孝期中难得与凌释见面,便留三人一齐坐了半日,才吩咐婢女送出宫去。
晋王知情识趣,出来后特意放慢几步,方便两个小情人说话。贺南风正好就对凌释说了宋皇后召见的过程,最后洋洋得意般朝夫君一笑,那神情似道,古有诸葛亮舌战群儒,今有你妻子巧言如簧,厉不厉害?
她极少对人露出这少女情态的一面,叫凌释看得心软如水,若非在宫中人多眼杂,便禁不住又要亲上去了。只得自己咬了咬唇,不经意般抬袖牵了牵对方白皙嫩滑的手,笑容温柔无比。
他素净春衫上,绣着淡淡玉兰图案,在清风中仿佛盛开,令人赏心悦目。
贺南风忽而想起曾有文人说,玉兰与辛夷相似,但玉兰没有辛夷那种清冽。若以人来比喻,玉兰就如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辛夷却像含羞白皙的美少年。
哪个怀春女子,不爱这两般?从前爱一般,后来爱一般;或是以为爱一般,其实爱一般。然贺南风没有这等人生难题,因她的阿释,既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也是含羞白皙的美少年。他是世人眼中的贵公子,更是她独一无二的温柔美少年。
“阿释,”她唤了声,浅笑道,“按察司近来,可是案子太多?”
自邱氏身死,贺南风得守孝一年消息传出后,凌释便再未深夜造访过。好在贺南风自己事多,便只在偶尔闲暇时,才会思念夫君温柔。这厢再睹芳容,难免心猿意马,故这浅笑吟吟的一声问候里,便有不少责怪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