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车开到油库附近,停下来悄悄地观察动静。过了一会,远远看到看门老头夹着饭盒出来,向城里方向走去了。这是个机会,除去老头这儿没人见过他,他估计那天老头未必能记住他的车号。就大着胆子把车开了进去。
管理员也是个青年,办事挺利落,很快地给他加了油,收了票。他已经要发动车了。管理员突然尖叫了一声说:“你等等!”立刻拦在他的车前,又看看他的牌照说:“好小子,我正找你呢,走吧,上公安局说话去!我跟老头作了两天检查了,你倒没事了!”原来老头真把车号记住了!
从这儿起,整整两个小时,他处在挨审的地位。挨了训,受了克,写了认错书,留下了工作单位和姓名,才准把车开出来。两个糟老头子还埋怨他加油去的时间太长。你知道这两个钟头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回到乌鲁木齐还有什么麻烦吗?处处想争强,处处总碰壁,怎么总是赶不上好时运呢?说着后轮胎又撒气了。
抛锚就抛锚,迟走就迟走。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轮胎打着气,把一切倒霉的原因都归罪在这两老头身上。他们要不在唐布拉多住一夜什么事也没有了,连头巾都给女干部女儿送到手了(他忘了当时自己也愿意多住一天,好和那俄罗斯族姑娘多接触一会儿)。
谢老多年来研究佛学,写过不少关于佛家哲学和佛教艺术的论文,很受中外人士重视。他论述佛学是用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作武器,分析得相当精辟正确。可是这并不能保证他为人处世不受佛家学说的影响。“慈悲为本”、“事缓则圆”、“与世无争”等等做人原则,在他身上颇有痕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