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前些天,在御府门口,无意瞧见他小心翼翼搀扶着盛雅上车的一幕,那时盛雅也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都能清楚看见他漾在眼底的笑意,那般温柔又那般缱绻。
时简安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他无限的冷漠里,一点一点缩紧,再次松开时,已经血流不止。
身体,被一股大力突然一转。
包房一隅。
时简安低垂着眉眼,想要忍住眼泪,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宁苒去世之时,千叮咛万嘱咐,远离霍斯墨。这些年,她在异国他乡,像一缕孤魂,无处安放地飘忽不定。帝城,对她来说,就像被施了诅咒的禁忌死地,她唯恐避之不及。
可是,在每个黑暗又阴冷的午夜,它时时刻刻都出现在她梦里。
抑郁症,最病入膏肓的时候,她站在温哥华最高的大厦楼底,差点纵身跃下去。
那一刻,阻止她疯狂行为的原因,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可笑。
因为,踮起脚尖的那一秒,她大脑里想的,竟然是:如果她死了,灵魂一定会飘回帝城。
因为,有他的地方,是她连死亡,都想回去的地方。
宫梵玥端着晶莹剔透的醒酒器,不缓不慢地倒着红酒。
他并没有去看时简安一眼,只是淡淡地出声:“眼泪,是这世上,最廉价,最没用的东西。”
时简安咬着嘴唇。
宫梵玥将一杯酒递过去:“再难受,也要学会微笑,去敬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