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海波回到城市,也只不过想再见晓玥一面。是听了晓玥的哭诉以后,才决心进行报复的……
他们说他们也再没见过晓玥。只知她怀孕了,离婚了,下落不明了,而她的母亲被民政部门送往精神病院了……
我问海波的父母,我可不可以跳进小院儿去,将那几簇花儿折下来带走?
他们允许了。
回到家里,我找了个罐头瓶,将丁香花养在水中。直至我离开城市返回北大荒那一天,它们仍开着,仍散发着那一种具有淡淡的苦艾味儿的芬芳……
以后两次探家,我没再去海波家。主要因为我已不能带给他们什么关于海波的情况。还因为,我觉得也不能从他们那儿获得到什么关于晓玥的确切消息……
一九七四年我上大学了……
一九七七年我分配到了北京……
八十年代初我再回哈尔滨,海波家那一片居民区已经不存在了,他家不知搬迁到哪儿去了……
直到一九九六年,在一次北大荒知青的聚会上,我意外地与海波重逢。
他告诉我,他的命运其实也不像当年风传的那么惨。“珍宝岛事件”时,他写血书要求参加知青担架队,竟获批准。表现英勇,立功受奖。于是解除了对他的劳动改造,恢复了知青身份。返城后他一直在一家经济效益不错的家具厂工作,并且当上了副厂长,分了房子。他妻子是家具厂的会计。他们的孩子在读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