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人武备一直不能得意,但是文化优越感却十分浓厚。钱锺书以为,“宋之于金,正犹古罗马之于希腊也,以武力则臣之仆之,而以文教则君之师之。”[86]纪历即其之一大端。这还曾使宋人在外交上露过脸:
淳熙五年,金遣使来朝贺会庆节,妄称其国历九月庚寅为己丑晦。接使伴检详丘崈辨之,使者辞穷,于是朝廷益重历事。[87]
纪历对于民间则又是另一番用处。嘉泰元年(1201),“监察御史施康年劾太史局官吴泽、荆大声、周端友循默尸禄,言灾异不及时,诏各降一官。臣僚言:‘颁正朔,所以前民用也。比历书一日之间,吉凶并出,异端并用,如土鬼、暗金兀之类,则添注于凶神之上犹可也,而其首则揭九良之名,其末则出九曜吉凶之法、勘婚行嫁之法,至于《周公出行》《一百二十岁宫宿图》,凡闾阎鄙俚之说,无所不有。是岂正风俗、示四夷之道哉!’”[88]“正风俗,示四夷之道”,已明白无余地表达了朝廷纪历一事的另一种政治文化用途。
对于一直努力创建正统文化的宋朝君臣来说,历法不准始终是一个令他们尴尬的问题。《宋史·律历志一》强调了星象观测的重要意义,并且很有感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