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摁灭最后一支烟,抬起头来:“好吧,但我信不过你,所有条件,我要和佩雷格先生亲自谈。”
多玛斯一愣,笑容尽敛,眼中闪过怨毒之气,半晌才说:“好吧,我会向德佩雷格先生请示的。”
日子突然就变得漫长起来。
每天一闭眼睛,我就梦到自己刚“下岗”时到处找工作的情形。那种朝不保夕的滋味,是一生的恶梦,我真的很怕,比胖子李平还要怕。
一个“怕”字只差没有清楚地写到脸上来,我开始怕上班,怕见到琳娜,怕面对她毫无防范的笑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所有的恐惧都是因为有犹豫,真到无求无悔,也就无惧。
我明知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会考虑多玛斯的提议。
先贤临歧而泣,同我也是一般的缘故吧?
世上最难的事,不是死,而是生与死的抉择。
胡子开始疯长,早晨对着镜子,可以清楚看见时间飞逝,整个人明显苍老。拂廊十分讶异,换着法子给我用中药进补,但完全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