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老四的嘴角带着解脱般的微笑,不再动弹了,反倒是风靖源拔出拳头之后,仍旧一脸茫然。他抬起头来,凝视着照亮整个草原的明月,嘴里梦呓似的不断念着:“姓云的挚友……姓云的挚友……性格怪癖……肝胆相照……唯一的朋友……”
过了许久,他才收住了声,大踏步的向着远处走去,背影渐渐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直到这时候,一整夜担惊受怕的行商们才总算能松一口气。
二、
云湛早就从云灭那里听说过和麻风病有关的正确知识,这一点和雪香竹所说也差不多,所以对于进入麻风村并没有什么恐慌。他倒是很佩服雪香竹,毕竟年轻姑娘都是爱美的,能够如她这般坦然的和麻风病人相处,着实不易。
“对于我们来说,再漂亮的脸,终归不过只是一张皮而已。”雪香竹说,“有什么好怕的?”
云湛口头表示赞同,但在心里却想着:也未必一定如此吧?我们在外奔波那么多天,您这张脸可是每天都倒饬得一尘不染……
麻风村里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毕竟麻风病人处处被人恐惧、躲避、排斥,再加上自己要和疾病作艰难的抗争,生存的艰辛比起常人要多出好几倍,这些原本健壮精悍的习武之人,三十年间死得七七八八,到现在只有不到二十人了,而且大多疾患缠身,失去了劳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