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地叙述着,没有委屈,没有控诉,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静不过的事。
宋时卿睫毛轻颤,不由得闭了闭眼,遮住了眸中的无力与愧色。
她说:“我从醒来的那一日便记忆全无,我以为你真的是我的家人,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如今看来,我需要重新审视一下你我二人的关系了。”
她转身离开,独留宋时卿一人,在甲板上吹着冷风。
修长单薄的身躯渐渐被夜色吞没,心脏仿佛被劈裂了一道口子,冷风呼啸着穿膛而过。
阿眠走来,忍不住道:“殿下,您不该拿郡主跟罗洪做交易的。”
宋时卿从自愧的情绪中剥离出来,眼神冷得吓人。
“我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置喙?”
阿眠低着头,“是属下僭越了。”
“沈菀不过是我掳来的囚徒,我只是想利用她控制长风楼为我所用,这一路上我好声好气哄着她,为何不能利用她拉拢罗洪?”
阿眠不说话,大概也是无话可说。
而宋时卿像是陷入了自我洗脑和劝说中,不停地呢喃:“没错,她只是一个囚犯而已,有什么资格跟我叫板?还有卫辞,她莫不是觉得,我真的会留卫辞一命?”
早在他上船之前,就跟恶人谷的人交代过了。
等他们离开,就马上砍了卫辞的脑袋,没有了碍事的卫辞,他就能更好地控制沈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