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 普鲁士王
弗雷德里克二世久想把服尔德罗致在宫中。夏特莱夫人亡故以后,他的邀请愈加来得频繁了。服尔德方面也不能漠然无动于衷。法国的君主不许他同席;普鲁士王却与他赋诗唱和。朝廷对他的劲敌克雷比翁宠幸有加,更使他怨愤。此刻唯一的阻碍是弗雷德里克的吝啬。他很愿给服尔德一笔年俸,但不肯津贴旅费。服尔德自从情妇物故以后,和侄女德尼夫人(Mme Denis)住在一起,想把她带着同去,那么又多出一千金币的旅费,而在这项费用里面弗雷德里克是决不肯破费一文的。
然而在服尔德心中,骄傲毕竟战胜了金钱。有人告诉服尔德说一个恶俗不堪的法国诗人阿诺·巴屈拉尔(Arnaud Baculard)曾经在普鲁士宫中当食客,普王赠给他的一首诗,简直把他当服尔德一般看待,其中几句失敬的话是:
法兰西的阿波罗,
已经走入颓唐的路,
来罢,你来光照世界罢。
服尔德立刻致书弗雷德里克:
你的多情的文字在法国已通国皆知,
你称扬阿诺的少壮:
我已度了六十春秋。
但即算你如何光荣显赫,
难道就应该奚落我这老叟?
写完了这几句,他从床上跳下来嚷道:“服尔德已是日暮而巴屈拉尔方是旭日吗?这种狂言竟出之于君王之口吗?”他穿着衬衣,暴跳如雷地把普鲁士王大骂一顿。“我要去,”他说,“是的,我要去教他把人物认认清楚!”普鲁士之行就此决定了[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