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洛不加考虑,决意谢绝,但是对这位豪爽的,另有一套做好事作风的歌女,不能不表示领情,便故意做得在邪正之间委决不下。
“啊!你冷冰冰的像十二月里的街面!”她觉得很奇怪,“怎么,这不是救了一份人家吗?他们的爷爷还在东奔西跑,母亲做活做得筋疲力尽,姊妹俩(一个生得奇丑)把眼睛都弄坏了,统共只挣得三十六个铜子。你在自己家里作了孽,这儿不是可以将功赎罪吗?同时又好开开心,像婊子进了玛皮伊舞厅一样。”
于洛想拦住她不说下去,便装作计算金钱。
“你不用急,有的是办法,有的是钱。我的公爵可以借给你一万法郎:七千给皮茹出面开一个绣作铺,三千给你办家具,每三个月,你还能在这儿支六百五十法郎,只消立张借据。等到你的养老金可以动用的时候,你把这一万七还给公爵。眼前你尽可以逍遥自在,躲在窟窿里,包你警察找不到!你穿起海狸毛粗呢大衣,就像街坊上一个手头宽裕的小地主。你想改名都尔就都尔吧。我把你介绍给皮茹的时候,说你是我的一个叔叔,在德国破了产的,人家一定捧得你像神道一样。你瞧,老头儿!……或许你就此乐而忘返也难说!要是你无聊,只消留起一套体面衣衫,尽可上这儿来吃顿饭,消磨一个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