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牛肉我们也过得去的,既然没有,谁也不会见怪。俗话说得好,贫穷不是罪过嘛!”
“你父亲有多少农奴?”阿尔卡季突然问道。
“田产不是他的,而是母亲的。我记得,他有十四五个农奴。”
“总共有二十二个农奴。”季莫菲依奇不满意地说道。
响起了拖鞋吧嗒吧嗒的声音,华西里·伊凡诺维奇又来了。
“过几分钟您的房间就准备好迎接您啦,”他庄严地叫道,“阿尔卡季·尼古拉依奇……好像您的大名是这么称呼的吧?这是服侍你的仆人。”他指着一个同他一起进来的男孩补充说道。那孩子头发剪得短短的,身上穿一件肘子破了的蓝上衣,脚上穿一双别人的靴子。“他叫菲季卡。虽然我儿子叫我不要说,不过我还是要再说一遍,请您不要见怪。虽说不会干什么,但装烟斗还是会的。您不是会抽烟吗?”
“我多是抽雪茄。”阿尔卡季回答道。
“您做得很对。我自己也宁肯不打牌,而要抽雪茄,但在我们这些偏僻的山乡,雪茄很难弄到手。”
“你别给拉扎里唱赞歌①了,”巴扎罗夫又把父亲的话打断,“最好坐到我这里的沙发上,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华西里·伊凡诺维奇笑着坐了下来。他的面庞很像他儿子,只是他的前额低一些,窄一些,嘴也稍稍宽一些。他不断地摆动身子、耸耸肩膀,好像他腋下的衣服刺得他不舒服似的。他不停地眨眼、咳嗽、活动手指,与此同时,他的儿子却显得特别漫不经心,一动不动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