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从来都是清高不群的。
如若条件允许,他怕是能窝在山庄中八十年不出,专心创作他的各式机关。
但是身不由己。
他是家中唯一被送到外祖父家的儿子,外祖父家庞大的家业关系到数千数万人的生计,他不得不在各种关系网中曲意逢迎,牵制平衡,养成一张笑面虎的模样。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本是那不羁而又孤高的鹤啊。
这么多年,他似乎变了一副处世模样,但她知道,他依然赤心不改。
否则也不会驰骋千里,为常家追查真凶,为常茗冒险求医,亲自管了那么多闲事。
哐当一声,小桶掉在沙洲之上。
她伸手,摸了摸莫鹤生的发顶。
就权当是摸了那未摸着的鹤顶红毛吧。
莫鹤生一愣,心跳忽地一滞。
但随即手上压力一松,苏宝儿手上用了力,不仅揉乱了他的墨发,还拔了他束冠的鹤羽。
莫鹤生:“……你这是恩将仇报。”
“要你多管闲事,我压根就不会摔好吗?”
苏宝儿离远了些,眼珠子乱转,似是想掩去脸颊上浮起的淡淡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