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的伤到底是瞒不住的,可终究与性命无虞。云旗在医院附近赁了一处小院。这大约是令仪此生住过的最小的宅院,可也顾不上这些。令仪每日往医院照顾博洛,倒把得安腾出来,与元冬打个下手,见天熬些滋补的汤水和家常的饭食,因此,博洛的伤也日渐好了起来。
“郭老师,你伤得这样重,怎么也不告诉我……我们一声,要不是我在这里有同学,还不知道呢。”徐老师来探望时,博洛几乎能够行动自如,可徐老师那含波的双眸中分明带着心疼。
“是我计不如人,才遭了暗算,有什么可到处宣扬的?”博洛的笑容客套且疏远。
“你别这么说,如今你是大英雄,立了战功,大家都在说,若不是你当机立断,只怕还有大把的子弟交待在关内。”徐老师笑容甜美,双眼含情地看着博洛。
“大英雄?”博洛的难过十分隐忍,不留心的人一点也看不出来,“我那些战死的兄弟算什么?罢了,我累了,徐老师,谢谢你的关心,只是我想先休……”
“我扶你躺下。”徐老师也不等博洛说完,自顾起身,双手去扶他的胳膊。
博洛忙要挡开她的手,一扭头,正见令仪立于门口,面上便不由心虚,本能地向后躲开徐老师的手,不想动作稍大,扯着伤口,疼得他倒吸冷气。
“郭老师!”共事二三年,徐老师没见过博洛脸上有过害怕的神情,他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此刻就算张督军亲自来,他也不会有一丝惊慌,于是她顺着博洛的目光回看过去,一个通身黛蓝色织锦妆缎长袄的女人,手中提着精致的食盒,恭顺地立于门口,这女人仍梳着旧时的发髻,一只金钗压发,并无更多妆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