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非忍很卖力地按着她的脚底,很想在她脚底板抠出几个洞来,嘴里却回了一句:“是,母亲。”
“行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夜里头记得给果骝喂草,阿柴睡在马房,他会跟我通报你夜里可曾去了。”
“是,母亲。”
佘非忍端起沉重的洗脚盆往外走,正好遇上从外头进来的佘景纯。
“父亲。”
他停下请安,手里始终端着木盆。他是故意的,父亲总算亲眼看见他是怎么被朱青颜使唤的了。
佘景纯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绕过他走了进去,似乎根本没看到本不该出现在他手上的木盆。
一瞬间,失望与惊怒涌上佘非忍的心头。他一松手,哐,木盆脱手而下,浊水哗地泼湿半边地面。他一转身,直扑朱青颜膝前:“母亲,母亲我不是有意的,饶了我吧!别再打我了,再打我要死了!”
他浑身发抖,满脸仓惶。
“母亲,孩儿不是有意的,是洗脚盆太重。看在我用心替您捏脚的份上,您别打我,我以后一定小心。夜里我不睡了,我就睡在马厩里,绝不忘记给果骝喂草。母亲您放过我吧!”
佘非忍号啕大哭,哭着哭着,眼泪喷礡而下。
他真的伤心了。这些日子他在自己家里受的苦,还要这么迂回曲折地告状,够委屈了。
更委屈的是,
佘景纯竟然并未如他预料的那样关心他和斥责朱青颜,而是和她一起,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仿若早已看穿他拙劣的戏份。